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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0章 情不由衷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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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看葉風被丁從山打傷下臺,靳秋意一句話都沒有說。

其他門派的人議論紛紛,巫教鐘英大笑起來,嘲諷道:“有意思有意思,真有意思。”

霧蹤島主顧芩凨冰魄秘術精湛,武功高強,一眼就看出來端倪,他向來性格內斂,所以這件事他看在眼中不動聲色,沒有像鐘英這般反應激烈,而顧島主的師弟,漠北洛家堡少主百步塵卻和鐘英一般笑的高興,“這個葉風莫不是心裏有鬼,如此輸給丁掌門,當天下人是傻子不成。”

顧芩凨沈聲道:“小師弟,看就是了,多話。”

百步塵抱著劍做個鬼臉,“反正我是很討厭不認真比武的人了,虧了今天畢方沒來,要不然殺他們一個片甲不留。”

“塵兒!沒有你想的那麽簡單。”顧芩凨皺眉道:“葉風的武功根基雄厚,你雖然練過天地劍法,但是不代表你打的過他。”

百步塵哼一聲,“我肯定不會輸給他。”

就在武林人私下議論時,有人輕功一躍上臺挑戰丁從山,此人一登臺,下面嘩然,此人正是天極峰最神秘的畫仙展鶴,畫仙之所以稱為畫仙,是因為他的畫作奪天工攝人魂,做人皮面具的功夫更是一絕,展鶴千面一人,世人都知道他的臉永遠在變,但是他手中的那把吻血劍永不變。

丁從山疑惑的看著展鶴,明明葉風自己就可以打敗他,為何還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換人。

葉風的手下把他扶下去後,他們直接退到靳秋意身邊,葉風捂住胸口,沈聲道:“家父有言在先,不可傷天山派的人,教主,葉風有失所托,無法殺他。”

靳秋意撐著額頭,一言不發。

墨雲卻是冷笑起來,“如此說來,幸虧沒讓你守最後一關,要不然豈不是前功盡棄!”

葉風生氣的說道:“你這話是什麽意思?墨雲!你還沒資格對我說這種話!”

墨雲負手笑道:“就事論事,玄冥教有玄冥教的規矩,你常常不把我師兄放在眼裏,卻屢次壞他大事,成事不足敗事有餘!”

葉風氣的深吸一口氣,眼神交匯時,兩人皆是殺氣騰騰,靳秋意放下撐著額頭的手,另一只手中握著壁流花給他的元氣丹的藥瓶,他玩弄著手中的瓶子,漫不經心的說道:“你們別再吵了,既然展鶴替補上去,一切見機行事,墨雲,準備好我的流霜刀。”

墨雲驚訝,“師兄?”

靳秋意道:“接下來,你們好好看著,情是個帶刃的東西,誰先碰上去,就是見血封喉。”

“墨雲,不懂。”墨雲不明白靳秋意這番話有何深意,靳秋意不再多說,讓他看比武。

展鶴的劍法不同於葉風的霸氣和邵柔的精妙,展鶴的劍法虛無縹緲,劍招變化自如,宛如天成,快時如流雲奔走,折身時又似涓涓細流,從容不迫,這劍法已經不單單是好這個字能說盡,壁流花看的很是好奇,顧芩凨和百步塵看的面面相覷。

丁從山最初還能抵抗,展鶴卻是越殺越狠,劍招淩厲非常,直取人性命,軻戎緊盯著丁從山和展鶴,壁流花知道軻戎很緊張,他怕丁從山受傷,畢竟丁從山是他的好友,而展鶴與他關系非同一般。

“難怪他一夜間可以殺天極峰那麽多弟子。”壁流花嘆息道:“他撿的那本武功秘籍,天下間何以出其左右。”

軻戎聲音平靜,眼神中卻還是關心展鶴,“這是天意弄人,還好老天爺待他不算是無情。”

壁流花道:“身懷絕技又如何,還不如當年天極峰上嬌縱的弟子自在,可悲可嘆。短短三年,他可以把天地劍法練到如此地步,是個習武的天才。”

壁流花的話剛落下,展鶴就打傷了丁從山,緊接著不給人喘息的機會,連串的殺招跟上,丁從山被他的快劍傷的體無完膚,衣服都被鮮血染紅,有江湖門派的姑娘被嚇的大叫起來,展鶴雙眼都不眨,揮劍如削泥,他整個人麻木不仁,仿佛已經沒有人性,要將丁從山虐殺至死。

軻戎毫不猶豫躍上擂臺,顧芩凨此時也出手上了擂臺,顧芩凨救起被急攻的丁從山,而軻戎是整個人擋在了展鶴面前,雙方對峙。

顧芩凨低喝道:“展少俠,得饒人處且饒人,何故如此下殺手!”

展鶴收起他的吻血劍,冷漠的說道:“他並沒有認輸,生死狀上說過,死人才算是輸了,我要的是贏這一場擂臺比武。”

軻戎吩咐顧芩凨把丁從山扶下去,點頭道:“我替他繼續和你比試。”

“你以何門何派為名!”展鶴冷冷的說道。

“北劍盟下,天極峰軻戎,請教畫仙。”軻戎抱劍相迎,展鶴看著軻戎手中的劍,平靜的說道:“你一人代表天極峰,我勝之不武,你下去吧。”

誰人也不懂展鶴竟然會說這種話,軻戎更是沒想到還沒打,展鶴便要他認輸,這怎麽可能,軻戎滿心裏都是愧疚和不安,他即擔心展鶴殺孽太重沒有好報,又覺得自己辜負了展鶴,負了他的一片真心,兩兩相望,不能開口,若是他不能給展鶴一個對的起他的答案,死在他手中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,軻戎無法殺展鶴為天極峰的弟子報仇,又無法面對天極峰眾多亡靈,唯有他自己是罪人。

軻戎輕笑道:“展鶴,我上來就不曾想過下去,拔劍吧。”

展鶴還在鎮定的站著,軻戎已經拔出一把普普通通的劍,七殺已亡,天下再沒有名兵利器入的了軻戎的眼,所以他寧可再不用寶劍,一把普通的劍,已經足以揮出快意恩仇。

靳秋意輕笑著看展鶴拔不拔劍,他唇角的笑並不是愜意,而是十足的惡意,墨雲拿著靳秋意的流霜刀躍躍欲試,靳秋意看了看天色,便是吩咐墨雲去見邵柔,一聽靳秋意的話,墨雲毫不戀戰,放下流霜刀便離開。

展鶴這劍出的無奈,卻已是覆水難收。

展鶴神情冷冽,急攻不守,似乎是想以最快的速度逼走軻戎,可是軻戎絲毫不退讓,迎面而上,兩人殺的激烈,在場的人看的熱血沸騰,唯有壁流花已經看出了輸贏。

兩劍相碰時,展鶴眼中露出一絲猶豫,軻戎便趁機一劍送上去,展鶴躲開,旋身偷襲軻戎,卻瞬間被軻戎化解危機,兩人的劍揮的殺氣冷冽,卻又拖泥帶水,展鶴數次都有機會制服軻戎,卻在送上殺招時退讓,軻戎不在乎輸贏,他只求是死在展鶴之手,所以傾盡全力。

壁流花看出端倪,握著手中的劍,靳秋意遠遠的看壁流花的神情變化,掌心就在流霜刀的刀柄上徘徊,這勝敗輸贏關鍵的一局中,展鶴至關重要。

如果展鶴輸了,玄冥教就會很危險,但是展鶴幾乎是不可能輸,就憑他對付丁從山的劍法,所有人都可以想到展鶴武功有多高,除非軻戎武功精進,可是這三年軻戎無心武林事物,他哪裏又有心思練功,所以輸贏已是定局,軻戎如此頑抗,是在拿命說笑。

許多人都盼望軻戎認輸,直到軻戎身上中了一劍,展鶴身手一頓,還是乘勝追擊,貪生怕死的人此時會棄權認輸,有丁從山慘烈的代價在前,誰都可以猜到展鶴接下來的動作,可是軻戎不認輸,他還是堅持一戰到底。

眾人皆是擔憂不已,卻不知展鶴眼中冷冽的殺氣在軻戎身上化作無聲的柔情,手中的劍總為他遲疑,軻戎身上那一抹見紅的傷口更是扯動了展鶴的心,讓他無法專心致志的揮劍。

情是真,傷是真,雖然被他拒絕,也被他遺忘,歷經生死茍活於世,展鶴仍放不下心中的執念,哪怕他已非他,人世幾回傷往事,最怕不是愛別離,而是求不得。

突然停下來的二人,讓人猜不透他們在想什麽,這是正與邪的較量,也是天極峰覆仇的大好機會,但是卻總像是缺了什麽少了什麽,展鶴道:“軻峰主,你已經受傷了。”

軻戎道:“可我還沒有倒下。”

展鶴沈靜的看他,“既然如此,展鶴只有得罪。”

只見劍鋒吻血而來,兩人相對,再無多言,展鶴的劍多了一分情,軻戎的劍法與他相交,綿綿不絕,眾人都知道這是軻戎的七殺流星劍法,天色向晚,展鶴一寸寸逼著軻戎下擂臺,卻又怕傷了軻戎,這一戰實在是勝負難斷,一個不忍下殺手,一個卻又一心求死,如何能兩全。

“展鶴!”靳秋意突然沈聲喝道,“夠了!”

此言一出,展鶴神情猶豫,軻戎劍招已出,來不及收劍,軻戎的劍筆直刺入展鶴咽喉部,回神時,展鶴動身避開,手卻是握上了軻戎的劍,軻戎不可思議的看他。

血從展鶴的手心緩緩滴落,他冷冽的看著軻戎,內力暴漲,一掌便把軻戎震下擂臺,壁流花立刻躍起來接住軻戎,與他二人風度翩翩的落地,壁流花放開軻戎,打開扇子笑道:“好功夫。”

展鶴棄去軻戎的劍,冷冷的說道:“他輸了。”

展鶴的左手鮮血淋漓,靳秋意起身道:“展鶴,你下來吧。”

展鶴握緊左手,臉上是隱忍。

靳秋意繼續說道:“凡葦,你代替展鶴繼續比武。”

凡葦輕笑著上臺,展鶴縱然萬般不甘,但是自己有錯在先,不忍心傷軻戎,現在又有教主的命令,他只得下擂臺。

軻戎擔憂的看著展鶴的背影,展鶴掌中的鮮血緩緩滴落在地上,忖的展鶴有些淒涼,那一掌看似厲害,也不過是障眼法,到頭來傷的還是展鶴自己,這叫軻戎心中如何不難過。

眼見軻戎關心展鶴的目光藏不住,壁流花打起哈哈,笑道:“真是一物降一物,冤孽。”

軻戎回頭看壁流花,“我是不是又害了他。靳秋意會如何處置他?”

壁流花搖頭,嘆息道:“那都是他自己的事,你操多心了。錦榮,虧的這一局是展鶴,要是換作別人,你就危險了。”

“要不是他,我又何必上去。”軻戎低下頭失落的說道:“罷了,天涯海角,只要能補償他,我願意拿我的命去換。”

壁流花抱著扇子,心想,人家要的不是你的命,是你的人和你的心,呆子。

凡葦上臺後,四方英豪皆不敢再上臺。

靳秋意眼看無人上臺挑戰,笑道:“天色不早,耽擱不了功夫,不如點香來算時間,一柱香後,無人上臺,就算是我玄冥教取勝,如何?”

無人敢拂靳秋意的意思。

“展鶴,點香。”靳秋意吩咐完,便是悠哉的等人上去。

大家的目光在壁流花、顧芩凨、拓跋宏這三人間流轉,壁流花紋絲不動,顧芩凨曾說過不上擂臺,如今唯有拓跋宏最有可能上去,可拓跋宏在期盼壁流花出手。

“一個和尚有水吃,兩個和尚挑水吃,三個和尚沒水吃。”百步塵笑看顧芩凨,“今天這比武果然是高手如雲,這高手高高手,會是誰,比的還真不是武功。”

顧芩凨輕笑道:“的確精彩,玄冥教就算是輸了,也不算辱沒名聲,可它要是贏了,江湖不太平。”

世人皆說畢方邪惡,但顧芩凨卻覺得這玄冥教四魔和靳秋意才是真魔頭,就憑剛才展鶴傷丁從山的劍勢來看,這變態的劍法他已經駕馭的游刃有餘,葉風的劍法、邵柔的心計,沒有一樣是省油的燈。

一柱香快要燃盡了,壁流花仍是穩坐泰山,拓跋宏終於按耐不住,拍桌而起,對著擂臺上的凡葦道,“哈哈哈哈,聽說你的劍法源於南海一派!”

凡葦拱手笑道:“陰山書魔,並非南海劍派中人,但我師父曾是南海派中小小一個弟子。”

“好!就憑你這句話,本王就來領教你的功夫。”說罷,拓跋宏躍上擂臺,他身姿雄偉,舉足間有貴氣,這一身霸氣外露,令人不得不肅然起敬。

壁流花不由得暗暗的慶幸,還好他忍住了,沒有主動上去。要是他上臺了,今日這場比武就算是徹底把他給算計進去了,傷了齊陽不說,還把他自己給賠進去了。

壁流花眼皮跳的厲害,他總覺得自己的情況不妙,再看靳秋意,只見靳秋意根本沒看擂臺上拓跋宏和凡葦的比鬥,他正拿著壁流花給他的丹藥看的入神,正巧,此時靳秋意也擡頭看向了他,擡眸間溫柔的笑意蘊開,壁流花怔怔的看著他,不知覺的也還以微笑。

等到有人插進來對靳秋意說話,靳秋意這才收回眼神,和旁人說話去了。壁流花側過臉滿臉的見鬼,突然覺得自己剛才笑的好傻,可是秋意真的好溫柔啊,壁流花不由得用手掌撐起下巴,滿心的相思病犯了,他瞧著不遠處冒出來的桃花,心中也不知是歡喜還是憂愁,但看他風流的眉目,也算是一個多情人。

作者有話說: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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